得知她是宣阳侯府一个多月前找回来的儿子的媳妇,明华长公主等无不惊讶。又得知柳思琴上安福寺是为了给公公进香祈福,所以才偶遇了长公主,长公主更是夸赞她的孝心。花嬷嬷心思更细些,长公主唯有一女远嫁金陵,驸马已经过世,皇上与这个胞姐感情极好,这几年来不知多少人变着法儿的想要讨好长公主以便获得好处,但凡看起来称得上“巧”的事儿,花嬷嬷总要问个清楚的。柳思琴虽然救了长公主,但也真是巧。“世子夫人既是为宣阳侯祈福,为何孤身一人出现在安福寺后山?身边竟连个婢女也没有吗?”柳思琴早就等着这话呢,此刻听花嬷嬷问了,却一脸为难、欲言又止、不知该从何说起。花嬷嬷疑心渐重,神色也渐渐严厉,“世子夫人,这有什么不可说吗?”“不、不!”柳思琴连忙起身,苦笑轻叹:“能否请长公主屏退左右,臣妇、臣妇”花嬷嬷怒斥:“放肆!”明华长公主却抬了抬手,“好了,既如此便让旁人都退下吧,花嬷嬷留下即可,本宫倒是有些好奇了,总要听一听。柳氏,你看如何?”柳思琴连忙福身点头:“谨遵长公主吩咐。”花嬷嬷无奈笑叹:“长公主您就是心太善了!”明华长公主和气一笑:“这孩子可怜见的,又是本宫的救命恩人,你可别老板着脸吓唬她!”她这样一说柳思琴和花嬷嬷都笑了起来。柳思琴含笑道:“长公主,花嬷嬷这是关心您,臣妇心下都明白的。”明华长公主冲她满意点头一笑。花嬷嬷心中也甚是高兴,便也缓和了脸色充柳思琴笑道:“世子夫人真是个知礼的,倒的确是老奴误会了。老奴在此向世子夫人赔个不是,请世子夫人多担待吧!”她说着冲柳思琴福了一福。柳思琴慌忙侧身避开还了半礼,“嬷嬷快别,这可使不得!”明华长公主哈哈大笑:“她一个下人罢了,你只管受她的礼!”三人说笑几句,话题又转了回去,柳思琴便吞吞吐吐的说了来。作为侯府的儿媳妇,她当然不可能在外头可着劲儿的抹黑侯府、说侯府的坏话,但三言两语、半隐半露中透露出来的信息,已经足够明华长公主和花嬷嬷这种从宫里出来、在顶级权贵圈子里活了大半辈子的明了了。“臣妇也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,便想着悄悄往寺庙里给公公进香祈福,也算是尽了一份心,只盼着公公早日安康,这样婆婆和世子心情一好,说不定待妾身也会好一些”明华长公主与花嬷嬷对视一眼,均有些怜悯叹息。这傻丫头!又憨又傻,实心眼儿。宣阳侯府不喜欢她,哪里是因为她做得不够好,而是因为她出身低微、认定她配不上罢了。既然认定了她配不上,无论她做的再好也无用,他们总能找到理由斥责她、数落她、教训她。这也就是宣阳侯重病在床,宣阳侯夫人没功夫管别的,不然,只怕早就收拾她了,这会儿怕是她都已经在宣阳侯府中“病逝”了。花嬷嬷叹道:“你的医术应当不错吧?怎么没想给宣阳侯诊治诊治呢?若是能有点儿用处,或许侯夫人对你能有所改观。”柳思琴苦笑:“臣妇刚入侯府便提过此事,可是、可是婆婆他们都笑话臣妇自不量力,不许臣妇乱来”花嬷嬷猛然回神:“是老奴说笑话了!”宣阳侯的病有太医院看诊,太医院都说拖日子罢了,宣阳侯府上下自然不会相信柳氏。明华长公主叹道:“今日若非有你,本宫这条老命只怕便要交代在此了,你是本宫的救命恩人,你有何打算,不妨说来本宫听听。本宫自然会为你做主。”明华长公主是个聪慧人,并没有一开口便说要为柳思琴撑腰、让侯府从此不敢怠慢她。须知深宅大院,阴私手段数不胜数,即便她对侯府下了这般懿旨,侯府若并非真心实意接纳柳思琴,照样有无数手段取她性命。若柳思琴如此求她,她也会依从她如此下旨,只是心里难免会暗暗叹息失望。因为这实在算不得是个聪明人会说的话。所以她想先看看柳思琴的态度。柳思琴冲明华长公主跪了下去,叩首由衷拜服:“臣妇谢长公主恩典!臣妇如今也不知该何去何从,臣妇还想努力努力能否与侯府长辈们好好相处,若实在不能,再求长公主做主。”明华长公主十分欣慰,点头含笑:“好好,那便依你。这样,本宫赐你一块长公主府的令牌,随你怎么用便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