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一大早,林凡是被自己脑子里的圣贤书给“吵”醒的。
“知之为知之,不知为不知,是知也……”
“民为贵,社稷次之,君为轻……”
他捂着脑袋起身,感觉整个头颅都成了一个嗡嗡作响的蜂巢。
那些原本离他十万八千里的经史子集,现在跟刻在他脑子里一样,撵都撵不走。
这感觉,比当年通宵刷五年高考三年模拟,第二天还要参加八百米体测都累。
“系统,我感谢你祖宗十八代!”
不行,不能再这么下去了。
再被系统如此折腾,他非得被“卷”死在科举路上不可。
当务之急,是搞钱!
造新犁要钱,改善伙食也得花钱。
该怎么办呢?
就在一筹莫展之际,林凡忽然想到了一个人——苏安!
原主的“好兄弟”,县城里一个有名的泼皮无赖。
半个月前,原主从家里偷了五百文钱,还没来得及拿去赌,就被这个苏安“借”走了。
苏安拍着胸脯保证,三天就还,结果一拖就是半个月,连个影子都见不着。
在这个时代,五百文钱可不是一笔小数目。
省着点花,够一家人用好久了。
更重要的是,这笔钱足够他请个好木匠,把曲辕犁给打出来!铁暂时不考虑,太贵了。
那就……要债去!
林凡心思一定,立马走出屋子,正好碰见林氏正端着米粥过来。
“凡儿,醒了?快,趁热把粥喝了。”林氏的脸上挂着慈爱的笑容。
林凡接过碗,三两口就喝了个精光,胃里总算有了点东西。
“娘,我想去一趟县城。”
“去县城做什么?”林氏有些担忧,“你身子刚好,别到处乱跑。”
院子里正在劈柴的林大山也停下了手里的活,皱着眉头看过来。
林凡早就想好了说辞:“之前我不是……做错了事吗?我想了想,不能再这么浑浑噩噩下去了,我听说县城里的李铁匠手艺好,想去问问,能不能去他那儿当个学徒,学门手艺,以后也能养家糊口。”
这番话半真半假,却说得极为诚恳。
林大山和林氏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欣慰。
儿子这是真的长大了,懂事了。
“你能这么想,爹很高兴。”林大山放下斧头,语气缓和了不少,“只是当学徒可不是那么容易的,又苦又累,你……”
“爹,我不怕苦!”林凡立刻表态,“只要能让家里过上好日子,什么苦我都能吃!”
这话一出,林大山没再开口,他沉默着走回屋里,再出来时,手里多了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。
“这里是二十文钱,你拿着路上用。别省着,该吃饭就吃饭。”
“早去早回,别在外面惹事。”
“知道了,爹。”林凡捏着布包,心里一阵发暖。
旁边的林氏也开始絮絮叨叨地叮嘱,无非是路上小心、注意安全之类的话。
感受着家人朴实无华的关心,林凡再次在心中感叹:这么好的日子,这么淳朴的家人,决不能被天杀的科举给毁了!必须好好享受清静日子!
告别了家人,林凡快步向前,直奔县城东头的一家私塾。
据原主记忆,苏安虽然是个泼皮,却总喜欢附庸风雅,仗着家里有几个闲钱,在这家私塾挂了个名,平日里不怎么上课,就喜欢跟一群狐朋狗友聚在私塾后面的院子里高谈阔论,实则就是吹牛打屁。
林凡到的时候,私塾里正传来朗朗的读书声。
他没走正门,绕到后院,果然看到七八个穿着长衫的年轻男子正围坐在一棵大槐树下,苏安赫然就在其中。
他穿着一身不合身的绸缎衣裳,正唾沫横飞地吹嘘着。
“你们是没见着前日那场面!就那几个自诩满腹经纶的少年,被我三言两语问得是哑口无言,冷汗直流!”
“我就问他,‘圣人之言,岂是尔等这般死记硬背就能通晓的?’就这一句,直接让他们面如土色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