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!我的孩子!”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唤引来瞩目。
谢徽循声看去,是一个母亲抱着孩子哀嚎。
“这个孩子手被划伤出血,但是因为现在瘟疫蔓延,没有人大夫敢给他诊治,都害怕被传染。”乔一告诉谢徽。
那个母亲跪在地上不断地朝着身边的人磕头,乞求着路过的人能救一救她的孩子。
一下两下三下……那位母亲的额头已经淤紫,还渗出血迹,但是没有人愿意伸出援手。
谢徽走过去,从怀中拿出伤药,撤下衣襟一角就要给孩子包扎。
“殿下,不可!”崔悦拦住谢徽,“我们现在不能确定这个孩子是否感染瘟疫,您这样贸然施救,万一这孩子的血已经疫病污染了,您也会很危险的。”
谢徽感激地看着崔悦,“崔悦,谢谢你,我知道危险,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大周的百姓死在我面前,而我却什么都不做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没有可是。”
“殿下!”一旁的乔一开口,“让属下来吧!”
“不用,我亲自做。”谢徽说着便蹲下,轻柔地拿起孩子的手,“给我一些酒水。”
谢徽接过乔一递过来的酒水,将帕子打湿,然后一点点擦拭孩子手上的伤口。
“他这是怎么伤的?”谢徽问那位母亲。
“瘟疫来了,朝廷发放粮食,大家都在抢。过程中一个大汉把他推倒,他的手就刚好被另一个人都镰刀刮伤。”
谢徽闻言不由得皱眉,轻声对那孩子说道:“接下来会有点疼,你忍一忍。”
他拿出被火折子烧红的小刀,一点点将孩子手臂上受伤的腐肉刮掉。
孩子死死拽着他母亲的衣服,疼得大哭。
母亲则是死死按住他,不让他乱动,同时也在不断安抚。
“好了。”谢徽将金疮药撒在伤口上,包扎好,“这个药治疗刀伤很有效,这段时间不要碰水,三日后结疤,疤痕稳定后就可以把布条揭下来。”
那母亲连连道谢。
谢徽转身对着众人:“大伙儿也都看见了,我谢徽是绝不会放弃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。所以,恳请各位配合我们!”
百姓们虽然没有之前反应激烈,但还是没有人愿意站出来。
谢徽叹了口气,“我们先回去吧。”
之后,他们一行人马便寻了个住处住下。
“殿下,我先前在出发时从宫里太医院拿了他们治疗瘟疫的方子,然后这几日通过观察定州百姓的状态,我试试拟定一个新的药方。先做准备,之后在百姓愿意配合的时候一切行动都能快些。”崔悦说道。
“好,就这么办。”
在这之后的日子里,崔悦根据自己的判断和通过诊治少数愿意配合的百姓所犯病症,拟出来一个药方。
“好,明日我就安排他们将药进行小范围试用。”谢徽言语里带着一点欣慰。
但是崔悦却欲言又止。
“怎么了?”
崔悦立刻跪倒在地,“殿下,我根据这几日为那几个愿意配合的百姓诊治发现,他们的都因为瘟疫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寒湿痹症,所以我在药方里加了一味至毒之药——草乌。但是至于药量是否合用,我不知道。”
谢徽当然明白药和毒相互转化的道理。
“你是需要有人试药,对吗?”
“对。”
“试药的人有什么要求?”
“必定是感染了瘟疫,且症状无特性,与定州百姓症状无差。但是,若是这个药方失败,此人必死无疑。所以,这人也必定要做好赴死的准备。”
谢徽没说话,喝了一口茶后才缓缓开口:“我来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