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烬生平头一遭心底感到心虚,他没有正面回答芙颂的问题,只道:“横竖现在是求婚成功了。”两人刚一向彼此求婚成功,周遭的黑暗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和鼓掌声。两人同时一愣,循声望去,发现是九重天众神,神明们都在喝彩。为首两人恰是碧霞元君与卫摧,两人共同起哄道:“现在,亲一个,好不好!”此话一出,众神也在跟着起哄:“亲一个!亲一个!亲一个!”排山倒海的声浪顺势涌向了两人。芙颂有些腼腆地看了谢烬一眼。谢烬想说“不要起哄”,但这一会儿竟是也招架不住众神的热情。他正想对芙颂说些什么,忽然嘴唇上覆上了一抹幽微的软意。原来是芙颂踮起足尖,主动吻住了谢烬的嘴唇。她的吻是蜻蜓点水,浅尝辄止,一触即离。谢烬愣怔住了。他没料到,大庭广众之下,芙颂竟会这般主动。委实是不可思议。芙颂很快松开了谢烬,一双莹润的水眸滴溜溜地瞅着他看。谢烬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了一下。好想吻,好想亲。他是这样想的,也是这样做的。在周遭“再亲一个”的巨大声浪之下,他捧掬住了芙颂的脸,吻了下去。撬开唇齿,长驱直入。芙颂以为自己足够主动了,没料到谢烬比她还要主动。她被那凉冽的雪松冷香深深包裹着,很快被吻得双腿瘫软。整具身体想要瘫软下去,但在一瞬之间,被谢烬搂住了腰肢。芙颂才不至于会足酥腿软。耳屏处绽开了许多的烟花,掠起了一片巨大的轰鸣。世界寂静了。她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,唯一能够听到的,就是自己的吐息声和对方的吐息声。双方都在交织共舞。彼此执手相牵,一对戒指在岑寂的空气里熠熠发光。——一个月后,二人婚庆大典在九重天举行,宴请众神,气氛热闹非凡。碧霞元君看到两人永结同心,激动不已,一转头,却看到卫摧在无声落泪。碧霞元君道:“大喜之日,你哭啥?”卫摧道:“我没有哭,只是眼泪从眼眶里流了出来而已。”碧霞元君道:“……”碧霞元君从袖裾里摸出了一条帕子,递了上去,且道:“擦擦吧。”卫摧接过了帕子,言了一声谢谢,随后开始擦眼泪。擦干了眼泪之后,他又对碧霞元君补充了一句:“我真的没有在流泪,我只是为他们俩由衷地感到高兴。”碧霞元君道:“嗯,我信你。”卫摧道:“为什么感觉你是在揶揄我呢?”“没有揶揄你,我是很认真的在跟你说话。”“是么?”“是。”碧霞元君懒得再理卫摧了,看向了中心位置的那一对璧人。他们准备扔捧花。碧霞元君对卫摧道:“你要不要争取一下啊?”“争取什么?”“就是去接那一束捧花。”卫摧看向芙颂手里的捧花,道:“接了有什么重要的涵义么?”碧霞元君挑了挑眉:“你是什么老古董么?连接捧花的涵义都不晓得。”卫摧道:“你知道的话,就说说看。”碧霞元君:“凡间有民俗,但凡有人接住了新娘的捧花,很快就会脱单——大抵是这个意思。”卫摧神色变得幽微起来:“你希望我脱单?”碧霞元君道:“那可不,免得你再惦记着不该惦记的人。”卫摧:“……”卫摧道:“我才不想脱单。”碧霞元君道:“你肯定是接不到捧花才这样说的吧。”卫摧:???卫摧被激将到了,捋起袖裾道:“接就接,谁怕谁!”——这晌,一身大红嫁衣的芙颂与谢烬执手相牵,双双来到高台上。高台之下便是热闹的众神。芙颂将捧花高高举起:“我现在要扔捧花了噢!”高台之下是一片举起来的手。像是一片微晕的森林。诸神都想接到这一束花,好蹭一蹭新帝的气运。芙颂与谢烬相视一笑。谢烬:“可以扔了。”芙颂遂是背过身躯去,朝后高高一扔!等她再回神望去时,发现这一束花同时被两人接住了。一人是卫摧。一人是翊圣真君。两人还差点为了这一束话大打出手。其他神明啼笑皆非,纷纷劝架。芙颂道:“看来,很快就有两人要脱单了呀。”“芙颂。”谢烬道。“嗯?”芙颂一转头,发现额心一热。男人在她的额心出落下了温柔一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