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青言:“不去。”那种地方,美人多,客人更多,太可怕了。甄青竹遗憾地收回笑容,一转身,变得大义凌然:“言言,你不要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!”古青言:?“我们是来打听消息的!”甄青竹义正言辞,“你一个人坐在包厢里,怎么打听?”古青言沉默,古青言无法反驳:“走吧。”四方城(五)三合一花船一层已经与她们进来路过时大变了模样。由玉石精心雕琢而成的水道蜿蜒曲折,盘卧在松软厚实的狐皮地毯之间。清澈甘甜的酒水在其中流淌,片片花瓣随着水流跌宕飘零,更添几分意趣。流觞曲水。这是一种从人间流传上来小游戏,本是人界文人墨客为追求雅趣而想出来的办法,将美酒放在流水中,在谁的面前停下,便由谁赋诗一首,方能饮酒。如今古青言所看到的,便是这个形式。不同的是,流水之中漂泊的不是美酒,而是美人。长着一双毛绒狐耳的美人坐在一片由灵力凝聚的荷叶上,蜷缩着双膝。一双媚眼水汪汪的,露出几分惹人怜惜的害怕。这便是今日最大的彩头。流水两侧的每一位宾客面前都有匣子,连通着推动水流的法阵。宾客将金银投入匣子中,水流便会带着美人一起流动,最终美人停在谁的身前,谁便是最后的赢家。如果有人仍想要争抢,便可继续向匣子里投放金银,推动酒水继续流动。只是宾客之间彼此并不知道对方在匣中投放了多少金银,自然也无从完全掌控水流的动向。这样的不确定性更是为这场盛大的游戏增添了许多的刺激,也算是花钱找乐子的极致了。当然,这个宴会厅中也有许多像古青言和甄青竹一般单纯在凑热闹的。流水之外盛放了各式各样的酒水点心供他们享用,貌美贴心的猫妖兔妖在身边服侍,保证叫每一位宾客都宾至如归。即便是离开了包厢,那猫妖少年仍是亦步亦趋地跟在古青言身后,不愿离去。古青言心道在这行讨生活不容易,也不愿为难他。只是她们毕竟是来探听消息的,还有可能事涉这家花船背后真正的东家鹰族,实在是不方便一直带着这少年。方才少年说赚不到钱会被责打,若是能带着银钱走,想必也不会被太过为难。这样想着,古青言往猫妖少年手中放了几块很有分量的银锭。少年脸上瞬间露出惊喜的神色。“去吧。”古青言慈眉善目地挥了挥手。好容易打发走,古青言打算专心将精力放在古玎的事情上来。但一转头,看着茫茫人海,莺歌燕舞,她实在不知该从何处下手。“言言。”甄青竹抱了满怀的点心,一手拿着一只酒杯。她身后,那位温润的郎君手里也不空着,端着好大一个托盘无奈地笑看她。手里被塞进一个酒杯,甄青竹带着酒气:“言言,你尝尝这个,这个特别好喝。”古青言推回去:“阿竹,你又不是不知道,我不喝酒的。”“这个不一样,这个真好喝。”甄青竹极力推荐。古青言实在不喜欢这酒气,酒杯还未至身前便赶紧伸手往远推。许是推的急了一些,两人的力气相撞在一起,杯中酒水直接泼了出去。偏巧不巧,迎面落在了过路娘子的衣襟上!“抱歉抱歉!”甄青竹反应很快地拿了块帕子为那娘子擦拭。那娘子却推开她:“不用。”只见那衣裳自有奇特之处,晕染在上面的酒渍渗入布料,便消失了个干净。其实即便是普通的衣裳,也不过是一个清洁术的小事。只是出来本为寻欢,却平白叫人泼了一身酒,更多的是心中的不痛快。那娘子果然神色不虞,抬起头将斥责的目光打在甄青竹身上:“哪来的冒失鬼!”甄青竹被这一眼摄住,一时间噤了声。同为罪魁祸首的古青言哪能不管:“实在抱歉”古青言一开口,将那娘子的视线吸引过来。两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,都楞了。这人是仙界的。两人同时心道。“罢了。”那娘子理理衣袖,“本姑娘大度,不同你们计”话说到一半,娘子的视线落在甄青竹身后的郎君身上,嘴边的话顿时拐了个弯:“这事终究是你们不对。”古青言两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,她已迈着莲步到了那郎君身前:“哎呦呦,你这个不错,这通身的气派”那娘子指尖轻佻地捏住了郎君的下巴。郎君眼睛小心的看向甄青竹,但还是没有躲。捏捏下巴又摸摸脸,娘子“啧”了一声,脸上露出满意之色:“不错,竟颇有几分神韵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