留影石抖动的画面中,透着一个惊喜的声音。他先是颤抖着说,宋朝玄,我知道你早晚能算到的,我们失败了。阿姝与颂宇已死,我欲要爆体与这方恶界同归于尽,我最后想再看一眼他们二人的模样。但你看我发现了什么!你与阿姝的孩子还有一线生机。于是那人抖着手拿出了神器,将娘与舅舅的尸体送了出去,并且护住了娘的肚子。然后留影石里,在送出那方世界的最末一个画面,那人笑着看着留影石的方向,爆体而亡。他最后说,他们不愧于世,纵使无人知晓他们当了一回大英雄。但阿姝本不该掺和这一切,是他们这两位兄长没保护好她。“爹爹提起时表情很难过,尤其说起那位长辈拖着恶界一起沉入地下时。”宋听婉将听来的往事说罢,却发现鬼气竟停滞在半空。像是听入了神。“…你、听我说完记忆可有松动?”啊?这位难不成是大舅舅,或者是那位救下她与阿遥的长辈?每一个猜想。都与他喊了她好些年的主人,相违和。宋听婉:……完了。但还没彻底完。照爹爹所说,三位长辈拖着恶界一起死去,若有神魂也一起沉入地底了。那位长辈爆体而亡,更不会留下任何痕迹。零不可能是其中一位。可是会觉得她眼熟,甚至对此事有反应的,定是母亲她们那一辈的人。或许父亲会知道。“这次回云隐,你跟着我一起回去。”云隐的大阵由浩然正气所成,邪祟与魔、鬼修皆不能进。以前那些年,零都是在云隐大阵附近等她的。自然,若不是书中有叛徒,大阵若在,为传世玉而来的邪祟根本无法进入云隐。那个叛徒…坟头草已经比她还高了吧。她可不是天衍宗那个太上长老那般武断。她让零跟踪人观察了一阵子,发现没有邪祟的事后,这人依旧受了魔的诱惑,答应了要破开云隐结界。她还在想,人家或许答应了,但是只是当着魔的面使了权宜之计,毕竟真做坏事怎么着都得挨劈。结果这人是真信魔的洗脑啊,真就信对方说的有法子遮掩天机,偷偷摸摸去了禁地毫不犹豫的欲要动手。她忍无可忍,被她叫来的族长与父亲也气愤不已,直接将人拖到了空地。平地一声雷。劈得魂飞魄散。嗯,她刚刚说错了。这人连坟都没有,哪来的坟头草。少女转身,凛然傲立于最高处。又是一月过去。之前闲散而来的长老们,已经或站或坐,在光幕面前生生看了一个月。这可是第九层。无论能否登顶,在九层坚持至此。恐怕出来后,能当场突破个大境界。长老们一个个的看着光幕上,连挪动都困难的两个身影,羡慕嫉妒的目光落在晏山君身上。这人走了什么运,捡了个这么出色的小徒弟。晏山君翘着唇,在一群老家伙面前忍不住得意。今日小徒弟已登上第九十阶。问剑宗创立至今,唯有开山立派的飞升老祖登过顶。他的小徒弟。恐怕有飞升之资啊!可惜这话晏山君只敢在心中念叨。口吐狂言轻松,小徒弟却会顶着无数压力。他身为师父,怎会坑他乖徒。不过他敢放言,这修真界众天骄,没有一人能比得上他小徒弟。尔等被奉为天骄,却只能拜于我剑之下。想他当年,亦是如此。剑道魁首,那可不是白捡来的名头。晏山君傲然抬眸,看着第九十阶的小徒儿被压得跪下,那些得意也瞬间消失。第九十阶了。他当初都没爬到的地方。能看出来,她被压得单膝跪地以剑撑地,浑身狼狈的绷紧,已在崩溃边缘。灵压之下,血肉之间,血液缓缓的流出,将她黑红法衣染得只剩暗红。骨头也生疼。宋司遥痛得几乎晕过去。握离光的手用力得出了血,不可以晕。绝不可以。只剩下最后十阶。阿姐要的补天竹,就能拿到了。呼吸困难,她眸子几欲涣散,心中默念着阿姐,顶着不受控制的身体,昏昏沉沉的再次奋力试图往上走。第九十阶的宋司遥仍在尝试,身后人也没放弃。万俟寂落在她后面的第六十七阶,同样的狼狈,双手撑在台阶上,痛苦的喘息着闭上眼。扛压之下,肌肉将身上的衣袍撑破,越往上,越与灵压抗衡,他的心智越发的涣散。但除此之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