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痛。”也不知是不是嫌弃她说话慢,傅淮礼竟然抢先做了回答。“那这里呢?”还没来得及开口,傅淮礼又替她应上了:“也有一点,比刚刚那里轻。”梨初想,如果她是孟庄,一定会觉得自己的老板疯了。她好心出声提醒:“淮礼哥,孟助理是在问我。”傅淮礼一副无所谓的样子:“怕你脸皮薄不敢说。”啊对对对,你最厚,子弹穿不透。只能说,不愧是手持医生执照的总裁助理,孟庄一副看起来很见过世面的样子,并没有对刚刚诡异的一幕露出什么不适当的表情:“还好没有伤到骨头,先不能穿高跟鞋,多让脚踝休息一下,我给您冰敷一下,二十四小时后再转热敷就好。”可孟庄才刚刚拿出冰袋,正准备捧起梨初的脚踝,冰袋就被傅淮礼顺势接过:“你可以回去了。”梨初:“?”孟庄依然没有觉得任何不妥,就像是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一样,只是周到地留下傅淮礼需要的药物,就点头离开了。傅淮礼坐在梨初的旁边,脱下外套直接盖在她的裙子上:“盖好,然后把腿抬高一点。”“不然我敷不到。”梨初:“……”他还有理了?不过……毕竟这是傅淮礼,他就算敢半跪在她面前,她应该都不敢就这么坐着。看他拿着冰袋一副不娴熟的模样,梨初也突然不知道哪来的胆子回了一句:“你又没有医生执照,怎么不让孟助理来?”答得利落又干脆:“我不喜欢被男人捧着脚踝的感觉。”梨初:“……”好像,也没毛病。冰袋被用力按在发肿的脚踝上,梨初整个人禁不住微微往后缩,却被他握得更紧:“想快点消肿就别躲。”“敷歪了冻伤别的地方,疼起来影响我明天开会。”嘴上不饶人,手上的动作却还是放慢了几分。她忍不住疼的时候轻轻吸了一口气,傅淮礼手上的动作也好像微微抖了一下,用的力度也更温柔了些……嗯,肯定是因为共感,他也觉得疼。毕竟傅淮礼在她面前说过好几回了,他怕疼。眼见着冰敷得差不多,梨初歪着头看向地上的高跟鞋,求助地看向傅淮礼:“淮礼哥,你……车上有鞋吗?”傅淮礼白了她一眼:“你是觉得我暗恋了你很久,然后车上还顺便帮你备好了适合各种场合的衣服鞋子、姨妈巾、爱吃的糖?”梨初:“……”就不应该指望他。她默默又掏出手机,傅淮礼直接单手给她按了下去,语气毫不客气:“现在是凌晨三点,没有店家会来给你送鞋,还是说你要打电话给你那已经和我妹妹订了婚的宝贝哥哥?记得让他把你的什么安抚巾、玩偶熊、宝宝毯一次性一起带过来。”被宁岳成堵在门口的时候没哭,扭到脚疼如心扉的时候没哭,可偏偏这个时候他阴阳地提到已经订了婚的哥哥,梨初忽然觉得压抑已久的情绪“轰”一声冲了出来——眼泪控制不住地打湿了睫毛,她也不吭声、甚至不让泪水掉下来,就这么盈在眼眶里。傅淮礼的手陡然一颤,连忙两只手指把她的手机捻到她的面前:“……又不是拦着不给你打。”“你打吧,打吧。”梨初依然一声不吭,脸只是扭到另一边去,眼睛发红。空气大概凝滞了几秒,一道突如其来的力气突然掐起她的下颌,紧接着一颗梨膏糖不容分说地被硬塞进她嘴里……梨初的鼻子更酸了:“傅淮礼!你干嘛?!”傅淮礼只是将糖纸揣进裤袋:“哄一个因为没鞋子穿就哭鼻子的小孩。”梨初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落下来了,在两颊滑出两道水痕。傅淮礼眉头微微皱起,抬起原本覆在她腿上的外套袖子,直接用力在她后腰上打了个结,随后俯身单手抱起她,顺势拎起那断了的高跟鞋。梨初禁不住惊呼。他声音慢悠悠地解释着:“我只是觉得,由别人来抱你,然后我被共感,会有一种莫名其妙被人揩油的感觉,怪不舒服的。”梨初就这样淌着眼泪,莫名其妙地把他的解释听进去了,甚至觉得好像很有道理。她忽然低头看了一眼他的脚:“对了,你不是怕疼吗?”傅淮礼顿了顿:“放心,这笔账我会替你记着。”“……”怕是这个家伙记的不是账,而是仇。大步流星间,人已经被他放到车里副驾驶的位置,高跟鞋被妥帖放在底下,傅淮礼自己则是走向驾驶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