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道?,竟然,怎么会,就?是为了一个老男人?“他很难忘?”叶平川又问。手中小小的汉堡被攥成一坨。云灯点点头,“是很难忘。”他立刻提高声音,“你跟我离婚不会就?是因为……”“你小点声!”云灯一个眼刀飞过去?,把他棒球帽的帽檐用力往下压,“乱猜什么?人家都已经有女朋友了好吗。”“可别的人都没有你聪明有趣,更没你漂亮,善解人意!”“……”她打了个暂停的手势:“可以不要再数我的优点了吗?”叶平川把汉堡压成一个饼,扁扁的扔在?桌上,咬牙道?,“反正不许他见到你。”万一又旧情复燃呢!他很后悔没多看两眼。到底是什么样的老男人,能让云灯说出“很难忘”这三?个字。但?在?他心里?,除了处对象的眼光一致,已然跟人势不两立。云灯若有所?思地看了他几秒,零帧起手,朝他头顶拍了一巴掌,“不许浪费食物?。”“……”叶平川三?两口把汉堡饼吃完,努力消化了一会儿,又低声问,“你家里?不管啊?”十七岁还在?上高中呢,还正是备战高考的关键时期。但?凡是关心孩子?的家长,怎么可能会允许女儿跑去?那么远的地方?,搬家转学,重新适应环境。“你以为全天下的父母都像你家里?那两位一样?”她露出个无语的表情,拿薯条蘸冰激凌吃。再不跑,她只会完蛋得更快。“别说这些没用的话了。杀青之前我不会再陪你吃肯德基的,这一顿好好珍惜吧。”幸福小孩是不会懂的。她也不想听叶平川用怜悯的语气说话,生硬地结束了这个话题,“给你二十分钟吃完。免得误机。”“哦。”叶平川有些泄气,“你总是这样。”结婚时不想?说的话,离了婚她也照样不说。每到这种?时候,他都会再反省一遍自己,难道真的在她眼里是个不值得托付的人。都认识这么久了,还没有对他放下防备。可是比起强行剥开她的隐秘,他更不想?看到的,是云灯因此而?感到不安和受伤。“反正我拿你没办法。”叶平川一边蹭她的冰激凌吃,一边当面说人坏话,“感觉到了八十岁也还是被你欺负的命。”“谁欺负你啦。”云灯大方?让出冰激凌,“都给你吃。”从?天高地阔的草原,回到宫禁森严的影视城,组里?气氛明显有变化。皇城里?到处是四角端正的建筑,庄重而?压抑,让人在?草原上放飞的心也沉了下来。这晚在?导演房间开会,最后一个讨论的重点是一场谢凭渊亲自登门下聘的戏。实际拍摄中,剧本会根据演员表现和各方?面因素的影响不断调整。综合考虑后,云灯更倾向于删掉这场戏。“原本的设想?是用这场戏明示谢凭渊的感情倾向,为言秋进?宫后,他的暗中帮扶做铺垫。”云灯说,“但?我们已经拍摄了我和段长骁的对峙,再加上这段更长的对峙,我担心会拖累节奏。”“可这段戏是为了凸显女主的魅力啊。让位高权重的谢大人倾心至此,不是很能说明她的吸引力吗?”“真的是凸显女主么?我想?观众在?看的时候,更关注的是谢凭渊。镜头是很直观的,给到谁,观众注意力就?会在?谁身上。”云灯说,“比起想?到言秋那边去?,观众首先就?看到这是个深情的好男人,说不定还会以为言秋是自认配不上他,才卑微拒绝的呢。”“有道?理。”导演点了点头,“谢大人怎么看?”要是加戏就?都好说,删戏可就?得罪演员了。叶平川坐在?这儿听着恐怕不好受。同意删戏,就?是实打实地放弃了他自己的角色高光。说不让删吧,又跟老婆意见冲突,私底下肯定没好果子?吃。邓晓琼都有点同情了。云灯换了个坐姿,好整以暇地望着他。“如果我是谢凭渊,”叶平川说,“我也不会在?言秋进?宫前就?去?提亲。”“言秋想?进?宫选拔女官,不仅是为了保护将军府,也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。”他不紧不慢道?,“既然我为官多年,深谙人心,应该更懂得她才对。在?这种?时候提亲,人家姑娘有可能会答应吗?这不是明摆着给人添堵么。”编剧说,“可就?是一贯成熟冷静,克己复礼的端方?君子?,因为担心喜欢的姑娘而?失去?理智,才有看头啊。”叶平川被驳,不假思索,“太早了。”“早了点喔。”云灯异口同声。他不自觉地挑眉,嘴角上扬得很明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