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他即使愛她,也不會回頭了,那麽驕傲的一個人。
歐陽想,她或許應該主動一點兒,像當年一樣。窗戶紙得她去戳破。
他明明是信科的,卻一次又一次來史院來聽課,目的昭然若揭,她一次又一次在眾目睽睽之下坐到他身邊,給了他那麽多次機會讓他表白,可兩個人的緋聞都傳得甚囂塵上了,路肖維還是一個喜歡的字眼都不說。
她也是個驕傲的人,可卻沒熬過他。直到鍾教授要把陳漁介紹給她的時候,她找到路肖維,讓他給她出個注意,她的話都說到那份兒上了,可路肖維卻說這是你自己的事情,她再追問,他也隻說陳漁挺好的,你要沒事兒的話我就走了。她狠了狠心,是,陳漁是挺好的,鍾叔都把他誇得天上有地上無了,可陳漁再好也不關我的事,我不能奪鍾汀所愛,況且,況且……在我心裏,他連你一個指頭都比不上。
那番話,歐陽至今想想仍覺得臉紅,可她卻一點兒都不後悔。
歐陽清不介意再主動一次。她是一個行動力很強的人,在想通之後,她主動給路肖維打了電話,連著五個都是“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。”
當她打到第六個電話的時候,路肖維問她,“你找我有事兒嗎?”
“你離婚的事情為什麽要瞞著我?”
“這是我的私事兒,沒有必要通告天下吧。”
“你是不是還在怪我?”
那邊頓了頓說,“我一點兒都不怪你,你當時的選擇無可非議,我確實不是一個好的結婚對象。過去的就過去了,咱們都向前看吧,以後咱倆就不要再聯係了。”
還沒等歐陽再說別的,電話就掛斷了。
歐陽想,他說不怪她,分明是在怪她。
這幾天歐陽一直夢到他倆剛相遇的場景,很偶像劇化的。
那天她去拍平模廣告,在公交站等車的過程中,包被搶了,路肖維幫她奪了回來,他把包交給她就走了,沒留下任何信息。
但她還是清楚記住了他,他長了一張辨析度極高的臉。
她再次碰見他,是在鍾家門口,他穿著白襯衫背著雙肩包手裏拿著兩串糖葫蘆在那兒轉悠。
她沒想到那麽一個男孩子竟愛吃甜食。
就在她要按門鈴的時候,她扭頭看他,“為什麽一直不按鈴啊?”
“我住對門,忘帶鑰匙了。”
“謝謝,上次多虧了你。”
他衝她笑了一下,“不客氣。”
“你吃糖葫蘆嗎?”說完路肖維就把手裏的糖葫蘆放到她手裏,沒等她回複就下了樓。
歐陽並不愛吃糖葫蘆,於是她把冰糖山楂都給了鍾汀。
“清姐,你不愛吃為什麽還要買呢?”
“對門的男孩子送的。”
她忘記鍾汀什麽表情了,她隻記得鍾汀把兩根糖葫蘆都吃了。
鍾教授讓她少和路家孩子來往,鍾汀一邊吃糖葫蘆一邊反駁她爸。
她不知怎的問了鍾汀一句,“你不會喜歡他吧。”
老鍾先開的口,“怎麽可能?虎女焉能配犬子,我們鍾汀怎麽會看得上他?”
鍾汀顧左右而言他,“喜歡他的女孩子至少能繞半個操場。”
現在早就不隻半個操場了。
歐陽歎了口氣,喝下了那杯冷咖啡。
路肖維迫不及待地掛掉了歐陽的電話,怎麽偏在這種時候來電話問他這種問題。
他已經被老路給氣瘋了。本來跟老爺子說定要帶他去體檢的,結果他早上醒來發現自家父親已經不見了蹤影,隻留下一張紙條。紙條上寫他去了果園。
他讓二姐先帶他媽去檢查,他去果園找老路。
在去果園的路上,他打電話過去,結果接電話的人告訴他果園已經易主。
他回家之後,撬開了老路臥室上了鎖的抽屜。
這是他第二次偷看人家的私隱。第一次他登了鍾汀的選課係統,那件事是他一直沒法擺脫的汙點,沒想到今天同樣的錯誤他又犯了一次。
抽屜裏麵盛著老路最重要的東西,一本家譜,一個上寫xx醫院的牛皮袋子,一本未寫完的回憶錄,還有一份遺囑。
遺囑裏寫著,路家的家譜要給他這個唯一的兒子。
牛皮袋裏盛著一張pet-ct的報告單,患者名字是他父親,檢測報告疑有肺癌。他把那張圖拍了照給認識的醫生看,醫生告訴他,是肺鱗癌早期,還未擴散,建議及早手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