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昔主动发消息的情况很少,两人有事直接打电话约定地点当面沟通。
所以,提出要裴宿空接人的消息,不是曾昔本人发的。
裴宿空又发了几条疑似关心的话,那边静悄悄的,没回一句。
中午,路通了,裴宿空独自上了山。
村里的人对涨水和停电已经见怪不怪,躲在屋檐下打牌,裴宿空撑着雨伞走上前:“你好,请问看见过这个人吗?”
白发的阿婆接过手机,瞪大眼睛说:“见过,长得可水灵了!大明星!姓郁是吧?这姓少见,我记得她。”
眸心微颤,裴宿空紧跟着问:“你知道她在哪里吗?”
近几日雨水充沛,马路上落石遍布,挡住去路,裴宿空下车,徒步前行。
依据阿婆指的方向,他走了大概四十几分钟,远远望见一栋藏在山中的烂尾楼。
死一样的安静。
往里走,裴宿空呼吸一滞,眼底闪过一抹痛色。
不管过去多年,眼前的景象,都是裴宿空忘不掉的绝望时刻。
升降机左右各一个,挂在天井顶部,约莫三层楼高,地上铺满厚厚的玻璃碴,空气里弥漫刺鼻的汽油味。
挂在半空的两个人垂着脑袋,不知死活。
一阵恶寒穿透身体,耳朵轰的一下,裴宿空毫无章法地往里跑。
“停!”
裴宿空充耳不闻,脚步越来越快。
曾昔站在二楼,按动开关,转盘转动,绳索不断延伸,末尾捆住的重物径直往下坠。
“不要——”
恳求声划破雨声。
物体坠落带起的风拂过裴宿空额头,硬生生逼停迈出的右脚。
带重量的下坠再次使绳索收紧,肋骨遭到挤压,排斥吸入的气体,郁今昭忍不住干呕起来。
还活着。
冷汗迅速打湿后背,扑通一声,心脏重新跳动。
……差十几厘米。
只差十几厘米就会砸进玻璃堆,钻进皮肉,血仿佛溅到了脸上。
是凉的。
看着裴宿空愣住的模样,云茴十分满意。
她警告说:“老实待在哪里,别想耍什么花招。”
裴宿空调整混乱的呼吸,目光凶恶,死死盯着云茴:“云小姐,你我无冤无仇,要是想要钱不必搞得两败俱伤。”
“无冤无仇?”
绝望的笑声持续了几秒,云茴恢复面色如常,仔细瞧,却又能看清里面蕴藏了说不出的狠毒和忧伤。
“我不想和你谈论
别的话题,我只给你两个选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