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首页 > 陛下你的白月光救赎来了 > 第九章 风雪同衾

第九章 风雪同衾(2 / 4)

夏玉溪彻底怔住了,难以置信地看着他。在这个三妻四妾如同喝水吃饭般天经地义的时代,在这个皇权至上、太子想要一个女人根本无需问其意愿的时代,他竟能为她做到如此地步?竟能如此…卑微地克制自己的欲望?

“还有,”他像是怕她不信,又像是要给自己立下最重的枷锁,一字一句,如同在神佛前立下最恶毒的血誓,清晰无比地砸在寂静的暖阁里,“东宫,不会有其他女人。今生今世,我慕容云泽,只你夏玉溪一人!若违此誓,天诛地灭,永堕无间!”

最后八个字落下,暖阁内陷入一片死寂。只有窗外风雪呼啸的声音,更显室内落针可闻。

烛火噼啪一声爆了个灯花,光影摇曳,映着他苍白而决绝的脸,和他眼中那几乎要溢出来的、孤注一掷的深情与绝望。

夏玉溪望着他。烛光在他脸上投下深深浅浅的阴影,勾勒出那个在冷宫墙洞后,苍白瘦削却眼神倔强地接过她第一块桂花糕的男孩轮廓。

——若连你都不要我,这血路尽头还有什么值得?

她忽然清晰地想起了自己为何而来。不是为了荣华富贵,不是为了太子妃的尊荣,只是为了那个在书页间孤独死去、一生从未被世界温柔以待的慕容云泽。

如果连她都放弃他,推开他,这世上,还有谁会爱他?还有谁会记得那个在冷宫里瑟瑟发抖、却依旧渴望一点温暖的孩子?

“慕容云泽…”她轻声唤他,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和温柔,像多年前在墙洞那头,小心翼翼地呼唤那个满身伤痕的小皇子。

他猛地抬头,布满血丝的眼中,那浓得化不开的绝望里,骤然迸发出一丝微弱却无比明亮的光,如同溺水之人终于看到岸边伸来的手。

夏玉溪一步步走近他。脚下是柔软的地毯,却仿佛踏在云端。她抬起手,带着一丝迟疑,最终轻轻抚上他冰凉的脸颊。指尖触及的瞬间,一股熟悉的、令人心安的淡淡异香,不受控制地从她身上弥漫开来,如同春日暖阳,悄然驱散了室内的寒意。

慕容云泽浑身剧烈一震!紧绷如弓弦的身体,在那异香的包裹下,竟奇迹般地、一点点放松下来。他眼底骇人的血色和疯狂如同潮水般缓缓褪去,只余下一片深不见底的、浓重的疲惫,以及那疲惫之下,小心翼翼的、不敢置信的希冀。

“很累吧?”她看着他深陷的眼窝和眉宇间挥之不去的倦意,心尖酸软成一片,声音轻柔得像怕惊扰了什么。

这一声轻问,如同最后一根稻草,彻底压垮了他强撑多日的所有防备与坚硬。慕容云泽闭上眼,将脸深深埋进她温热的掌心,肩膀几不可察地颤抖起来,喉间溢出压抑到极致的、破碎的哽咽:

“累…玉溪…我好累…”

六年来,在冷宫挨打受饿时没喊过累,在夺嫡路上步步惊心、手染鲜血时没喊过累,在朝堂上与人勾心斗角、殚精竭虑时也没喊过累。此刻,在这个唯一能让他放下所有防备的女子面前,在她掌心温暖的包裹和那令人安心的异香里,他终于卸下了所有重负,第一次像个孩子般,说出了那个“累”字。

夏玉溪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。所有的怨怼、恐惧、疏离,在这一刻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。她展臂,温柔而坚定地拥住他颤抖的身体,像安抚一个受尽委屈终于归家的孩子。异香愈发浓郁,如同最温暖的泉水,无声地流淌,包裹住两个伤痕累累的灵魂。

“睡吧,”她轻轻拍着他的背,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,“我在这里。”

慕容云泽在她怀中渐渐松弛下来,连日来的殚精竭虑、精神紧绷,在这一刻土崩瓦解。沉重的眼皮再也支撑不住,他像个终于找到安全港湾的倦鸟,将全身的重量都交付给她,呼吸变得绵长而安稳。

烛火摇曳,渐渐微弱。窗外风雪依旧,敲打着窗棂,发出单调却令人心安的声响。夏玉溪拥着他,感受着怀中人难得卸下所有防备的安宁与依赖,心中百感交集。酸楚、怜惜、释然、还有一丝沉甸甸的责任感,交织在一起。

她终究,还是放不下他。她的使命,她的心,都让她无法真正离开。

不知过了多久,窗纸透进熹微的晨光。慕容云泽在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宁中醒来。意识尚未完全回笼,便感受到怀中温软的触感和鼻尖萦绕的、令他灵魂都为之平静的淡淡异香。

他猛地睁开眼。

晨光朦胧中,夏玉溪恬静的睡颜近在咫尺。她闭着眼,长睫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,呼吸清浅均匀。昨夜的一切并非幻觉。她真的拥着他,用那神奇的异香,抚平了他灵魂深处所有的躁动与不安。

他屏住呼吸,一动不敢动,生怕惊扰了这脆弱而美好的梦境。

怀中的人儿似乎感受到他的注视,眼睫颤了颤,缓缓睁开。清澈的眸子带着初醒的迷蒙,毫无防备地撞进他深邃复杂的眸光里。

“醒了?”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慵懒,听在他耳中却如同天籁。

慕容云泽像是被烫到一般,慌忙松开手臂,坐起身,耳根泛起不易察觉的红晕:“我…昨夜失态了。”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,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。他瞥了一眼窗外渐亮的天色,心中警铃微作。他必须在天亮前离开,否则对她清誉有损。

夏玉溪却伸出手,轻轻拉住他微凉的衣袖:“殿下昨日所言,可还作数?”

慕容云泽身体一僵,猛地转过身,目光如炬地锁住她:“字字肺腑!句句真心!若有半字虚言,天打雷劈!”

他的急切与郑重,让夏玉溪心头微暖。她坐起身,从枕边拿起那枚触手温润的金兰佩。玉佩在晨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。她低头,动作轻柔而郑重地将玉佩系回他腰间。

“这玉佩,我替你保管了六年,”她抬眸,眼中水光潋滟,却带着温柔而坚定的笑意,“如今物归原主。”

慕容云泽浑身剧震,难以置信地看着腰间失而复得的玉佩,又猛地看向她,巨大的狂喜如同汹涌的潮水,瞬间将他淹没,冲击得他几乎站立不稳。

“但殿下既说今生只我一人,”夏玉溪的声音继续响起,带着一丝俏皮,“那这玉佩…便算是我寄存在你这儿的信物。殿下可要保管好了。”

她说着,忽然踮起脚尖,在他因惊愕而微张的唇角落下一个轻如蝶翼、却带着无限温情的吻。

“慕容云泽,”她望着他瞬间瞪大的、盛满狂喜与不敢置信的眼眸,一字一句,清晰地说道,“我们重新开始。”

慕容云泽彻底僵在原地,巨大的幸福感如同烟花在脑中炸开,绚烂得让他头晕目眩。他猛地将她紧紧拥入怀中,力道之大,几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,再也不分离。

“玉溪…玉溪…”他一遍遍唤着她的名字,声音哽咽,带着失而复得的狂喜与后怕,“我发誓!此生绝不负你!绝不负你!”

夏玉溪回抱着他劲瘦的腰身,脸颊贴在他温热的胸膛上,听着他胸腔里传来擂鼓般的心跳,心中一片柔软与安宁。

这一次,她不会再让他孤独一人。无论前路是荆棘还是深渊,她都会陪他走下去。

和解后的日子,漱玉轩似乎连空气都变得不同。虽然依旧笼罩在宫规的森严之下,但那股挥之不去的压抑与冰冷,被一种无声流淌的温情悄然驱散。

慕容云泽忙于朝政。皇帝病体沉疴,大半政务都压在了他这个年仅十四岁的太子肩上。他每日天不亮便起身,常常在书房处理奏折直至深夜。但无论多忙,他必定会抽空来漱玉轩看她。有时是午后送来新得的点心,有时是傍晚陪她用一顿简单的晚膳。

“今日三司会审,那老尚书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。”他一边说着,一边极其自然地夹了一块她爱吃的清蒸鲈鱼,仔细剔去鱼刺,放到她面前的青玉碟中。动作熟稔,仿佛已做过千百遍。

夏玉溪忍俊不禁:“殿下又给人下套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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