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乔走到他面前,冷淡地说:“还给我。”
周文“哼”了一声不说话,杨乔猛地转身就冲到她房间翻找起来,周文追上去,一边把他往外拖一边叫骂。
杨乔被他拽得东倒西歪,使劲用手扒着桌子,另一只手快速翻找起来,桌上没有,抽屉裏也没有……
周文把他拖出来,自己站到房间门口堵着大骂:“你还翻我房间?谁教你的以下犯上?啊?你要走就走,大早上的非得气我一个老太太?你不要脸了是吧?!”
听到动静,有几个邻居跑来看热闹,站在门口嘀嘀咕咕却不敢进去。
杨乔站在周文面前平覆着呼吸,一双眼睛紧盯着她不放。
汪益达和陈进刚走到二楼就听到了周文吵吵嚷嚷的声音。
陈进越过汪益达两步跨上去,看到杨乔家门口围了几个看热闹的老人,他拨开人群走进去。
汪益达追到屋,站在陈进旁边,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面。
杨乔看到了陈进,有些不明所以,心裏更加烦躁起来。
汪益达走到杨乔身边,小声问:“怎么了,老冯说大家都等着你呢,快出发了。”
杨乔头也不回,说:“我身份证被藏了。”
汪益达看这架势就知道了,他笑呵呵地跟周文说:“周奶奶,您这,您拿杨乔身份证干嘛啊?他这次去参加的比赛挺重要的,您就还给他呗?”
周文泼妇一样大喊大叫:“还什么?啊?我还什么?什么破比赛,那就是借口,是他要飞走的借口!”
“瞧您这说的,他又没长翅膀,咋还能飞走了,您就把身份证还给他,他给抱大奖回来,您也有面子不是?”
“我要什么面子,我不要面子,他就是不能去!就是不能去。你们都是一样的,你也给我混!”周文像指甲划过黑板的声音响彻整间屋子,汪益达情不自禁捂住了耳朵。
陈进看了眼时间,只剩一个半小时了,他走到周文面前,阴着脸凶狠地俯视周文:“还给他。”
周文抬头依然嘴硬:“干什么哟,还想打人吶?哎哟,大家快来看看啊,这不肖子孙还想找人来打我这个老太婆了!哎哟,这造的什么孽啊,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孙子就这样对我啊!”她说着开始捶胸顿足,虚伪的哭声都出来了。
外面看热闹的人交头接耳看着他们,有个人还叫着“小伙子,不能打老人啊,这报警你们是要进牢裏的”。
杨乔眼看陈进要发火,忙把他拉过来,对着门口说:“不用报警,没打人,很快就好了。”警察来了这竞赛是彻底去不了了。
杨乔声音尽量放松地跟周文说:“我跑不了,这个竞赛我去了就回来,你先把身份证给我。”
周文没动,哭声断断续续,好像真被打了一样。
“户口本监护人不还是你吗?我能跑到哪去?”
周文表情渐渐一丝松动。
铃铃铃——
她房间的电话响了,她转身去接起电话,表情渐渐变得恐慌害怕起来,她挂了电话,狰狞地冲着杨乔大叫:“我死也不会给你!”她指着陈进和汪益达,“你们都给我滚啊,滚出去!”
说着企图把门关上,被陈进眼疾手快地挡住了。
推了几下发现门纹丝不动,她也顾不上了,焦急地开始打包东西,大大小小的衣服折了一堆,像是要出远门。
杨乔走进去,说:“身份证到底在哪?”
周文装没听见,依旧在折衣服。
汪益达疯狂地在给冯定江发消息,说出了点意外,不要紧,让他再等一等。
杨乔的耐心已经用尽了,他把周文折好的衣服一把扫到地上,咆哮着:“身份证到底在哪裏啊!”
周文这下像是真的要哭了,她眼眶通红湿润,被杨乔这声镇在了原地。
过了会儿,她吸了吸鼻子,把一件长款羽绒服裹在睡衣外面,连衣服也不顾了,从柜子下面掏出了什么东西揣着就往门外跑,“让开,都让开!”
陈进堵在门口:“把他身份证身还给他。”
周文气急败环,“你凭什么啊?给我让开,我有急事!听得懂吗?一群没教养的烂娃子!”
陈进一圈捶在木门上,那门直接裂开,凹下去的地方尖碎的木屑一根根刺出来。
周文哆嗦着往后退了两步,在陈进的凝视下,从睡衣裏颤颤巍巍地把杨乔身份证掏出来,嘴裏“啊啊啊”叫着,把身份证往客厅扔了过去。
杨乔从裏面走出了,陈进捡起身份证,一把拉着他就往外跑,杨乔匆忙拿起书包,喊了声:“汪益达!”
三人无视身后的人,踩着楼梯扬长而去,傻在后面的周文眼泪终于掉下来,像得了癔癥一样嘟囔:“他要飞走,他要飞走了!他不能走的,全走了,他不能丢下我……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