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枪沉默。

他摸出烟盒，里面皱巴巴的只有半根儿。

“这个！”

急忙拆开红塔山，拿了一盒递给他。

“我欠霸哥的情，这个人情我还。”老枪接住烟拆开，掏出一根点燃吞云吐雾：“他不声张就没事儿，报警我起码十五天。误工费怎么算？”

“这个。”

手伸进兜里，把准备的一千块钱摸了出来。

“八百就行。”

老枪瞅了我一眼：“没进去钱不退。”

“这肯定的。”

抽出两张，把剩下的钱递给他。

“姓名，地点。”

老枪站了起来去骑三轮车：“你别出面，肯定给你办好。”

“今晚九点，伯爵999号房张彪。”

摸出一张纸，生怕记错了递给老枪。

“张彪！”

老枪瞳孔一缩，眼神很瘆人：“龙江酒业的张彪？”

“应该是吧！”

我想了想，红姐在龙江商贸上班。

她的公司是经营百货的，酒也应该是主营业务之一。据说以前就叫龙江酒业主做酒水，后来做大了才改名叫龙江商贸有限责任公司。

“狗东西！总算找到你了！”

老枪一踩油门，三轮车“突突突”跑了。

这么急？

看到老枪的破三轮摩托，生怕他给跑散架了。

人找到了，我心里还是慌慌的不踏实。

虽然人是霸哥介绍的，但是到底靠不靠谱，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。

这半年来我的心里很缺乏安全感，特别是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，患得患失的总觉得很不放心，对别人也缺少信任感。我知道这是一种心理疾病，但是要想恢复需要时间，更需要实力。男儿当自强，实力才是治疗胆怯和自卑的最好良药。

坐在刚才老枪坐的地方，看着一大片物流园。

我突然很想抽烟，刚才的都给老枪了。看到旁边有个小店，买了盒红塔山。

刚把烟点燃，我的手机响了。

摸出来一看，是堂哥打来的。

看到这个电话，我的心里厌恶到极点。

堂哥在老家镇上开了一家木材加工厂，这几年生意不好一直找我爸借钱，陆陆续续借了七八万。

我爸出事的时候，我妈去找他要钱，一分钱没要回来，说借我爸的钱早就还了，给我妈气得哭了好几回。我一直觉得，这狗东西要是不赖账把钱还了，我妈也不会被逼疯，被逼到跳楼的地步。

犹豫了下，我按了接听里面响起堂哥的声音：“毕业了？”

“嗯！”

我应了一声，不知道他想干嘛。

“毕业了回老家，帮我干点活儿。”堂哥那边机器嗡嗡响：“木材厂缺人，一月给你三百块钱工资。”

“三百？”

听到他报的价，我感觉耳朵出现幻听：“一天十块钱？”

“要不然呢？”

堂哥那边机器嗡嗡嗡很吵，嗓门儿很大：“你啥都不会做个学徒，一天十块钱还嫌少？我当年做学徒的时候，跟着师父白干三年一分钱没赚！我跟你说，你跟着哥干，哥以后亏待不了你。你要嫌少，再给你加五十，一个月三百五行不行？”

“我就值这价？”

我气笑了，这工价狗都不干。

“年轻人不要好高骛远，做事情要一步步来。”堂哥哼了一声：“你和你爹一样，小钱看不上大钱没本事，一天天就知道赌，把自己逼上绝路，我是看你可怜才要你。你看那么多亲戚，哪个鸟你？”

确实！

他这话没毛病！

在亲戚朋友那里，我确实人憎狗嫌还不如路边一条狗。

“你好好想想！”

堂哥怒气冲冲：“挂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