姬青翰怔了一下,心中生出微不可察的欢喜,搅得他魂不守舍,屏住呼吸,莫名觉得卯日盖着帘幔的样子像是戴着洞房时的红盖头,他忍不住覆过去,撑在卯日上方,隔着帘幔亲吻卯日的耳垂,随后从耳垂慢慢挪到那张艳红的唇上。他吃出了一点别的味道,姬青翰压着眉:“……吃得很爽吧,巫礼大人。”他调侃卯日,旁人软硬不吃,巫礼大人是吃软不吃硬。卯日睨了他一眼,唇角带着似有似无的笑,血腥味弥漫在船舱之间,姬青翰身上的伤开裂,卯日只能一边数,一边治疗他的伤。温柔的光从巫礼身上渡给姬青翰。姬青翰牢牢抱着他,卯日数到一百三,实在不愿动,瘫在他怀里,还在骂太子爷是坏胚子,满肚子坏水,从不学好。太子爷充耳不闻,伸手揭开卯日头上的帘幔。“孤找到了你,拥有了你。”姬青翰终于能问出那个叫他寝食难安的问题,企图得到让他魂牵梦绕的答案。“卯日。你喜欢过谁?”快告诉他,不然姬青翰要被折磨疯癫了。卯日平复了一阵,偏过了头,眼中的光消散,露出原本的眸色,他凝视着姬青翰,懒散躺在他怀里,慢慢地呼吸。“你真的想要知道?”姬青翰沉默一瞬,闷闷地嗯了一声。卯日懒得一根手指都不愿意动了,只道:“附耳过来。”姬青翰贴过去,耳廓就靠在他唇边,湿热的吐息喷洒在耳廓上,姬青翰的耳垂慢慢红了,却听见卯日说。“……赋长书,他死了。”心中震骇,他不知道巫礼是什么意思,姬青翰蓦然抬头,见卯日眼中冷漠,只是两行泪淌了下来,明明带着轻佻的笑意,可注视他的时候,似在看他,又似乎在透过他看别人。涌到唇边的质问与暴怒之意便被硬生生咽了回去,他对上巫礼那双眼睛,凝噎一瞬,心中便被慌张与局促笼罩。不要。他不想听。姬青翰猛地把他抱进怀里。心里有道声音急促地说,那你喜欢我好不好?那你喜欢我。可他没有开口,只是抿着苦涩的泪,靠着卯日的脑袋,觉得浑身都疼。他说,“孤还活着。”他不仅活着,他还命硬,生生死死几回,现在还敢带着伤和艳鬼在床上抵死缠绵,足够卯日去喜欢。姬青翰甚至暗自思考过许多次,若是他活在西周,他肯定会好好对待卯日,不然就是生死之交、情同手足。卯日抛花他会将全丰京的木芙蓉都买回来,卯日要上哪他定然也寸步不离,要是谁敢伤害卯日,姬青翰定然搅得丰京不得安宁。可那仅仅只是臆想,他根本没有机会结识巫礼。时光好似天堑鸿沟,斩断了他与卯日相识一切可能,现在他只能抱着艳鬼,匆匆转移话题。“你被拖走后,发生了一些事,耽误孤找你。”卯日靠在他的肩上,泪止住了,只是抓着姬青翰的一缕头发,无所事事地绕在指尖,漫不经心听他说这几日发生的事。“要是孤找不到你,你真的会被埋在下面,然后被献祭……卯日,不要再同我定下这种赌约。”巫礼许久没有开口,姬青翰松开拥抱,瞧卯日打着哈欠,脸靠着太子爷的掌心,轻柔地说:“我困了。”估计他一句都没听进去。姬青翰憋着满腔怒火,却没有爆发出来,只是抹干净他眼尾晕开的花纹。“真的?”卯日眨了一下眼:“真的。”姬青翰捧着他的脸,慢条斯理地又问一遍。“真的?”卯日同他对视了半晌,一挑眉,改口说:“假的。”姬青翰早有所料,猛地抄过卯日的背和腿,将人横抱在怀里。“巫礼大人,是骗子。”卯日一条胳膊环在他肩上,自然地说:“反正弟弟你也没信,有什么问题。”姬青翰狠狠抱了他一下,重得像似要把人鬼魂揉进自己血肉里,才将人放下,让卯日趴在床上,上半身趴在自己腿上。“你做什么?”姬青翰从床头取了膏药,轻拍了一下他的腰后:“别动,孤给你上药。”卯日握住他的手腕:“不用,我已经好了。”姬青翰不理会他:“孤看看就知道了。”卯日犟不过他,只能趴好,等姬青翰给他上药。凉丝丝的药膏抹在身上,偶尔还能感觉到太子爷指腹温热,磨得卯日心痒,又觉得古怪,明明两人更过分的事都做了,现在这样单纯的上药,竟然还叫他觉得有些难耐。烦人得很。他把这种怪异,归结于姬青翰定是没亲自给人上过药,手法粗糙得很,就算有意克制力度,可架不住他本身力气大,揉在人身上,轻而易举就把皮肉按得塌陷下去,来回几次,便把那一小块肌肤摩挲得滚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