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皇室最擅长的就是表面功夫,哪怕已经很久没见这个儿子了,他也还是要慈祥地说: 身子不舒服就别跪着了,起来吧。
多谢父皇!
长念起身,坐也坐不得,就只能被宫人架在旁边。
不过她是真的开心,苍白的小脸上都透出了红,眼里亮得像是装满揉碎的琉璃。
叶将白不经意地看了一眼,暗骂一句傻子。
最是无情帝王家,皇帝从来不是一个会被亲情打动的人,她表现得再高兴也没用。
太子这回下手重了些,朕已经让人给他传话了,待会儿他便来赔罪。
皇帝半责怪半安抚地道,不过你也是,好端端的去招惹他干什么?
长念眨眨眼,小声道:儿臣知错。
知个什么错?
太子小心眼在前,他陷害在后,这人还真觉得是她自己的错?
叶将白听得心里直翻白眼,忍不住便说了一句:七殿下这耿直的性子,的确容易得罪人。
话出口,他就后悔了。
干嘛啊这是?
帮赵长念可对他没半点好处,做什么要开这个口?
他是过来吹皇帝耳边风的,可不是来救济傻子的。
皇帝听着他这话也有点意外,看他一眼,摸着胡须道:爱卿也言之有理。
长念听着,可不觉得叶将白是在帮她说话,还以为是在指责她呢,小脸一垮,张嘴就想替自己辩解。
叶将白眉心跳了跳,知道这傻子想干什么,连忙赶在她之前开口道:殿下伤重,还是先去歇着吧。
我没事!
一听要让她走,长念立马摇头。
叶将白咬了咬牙,维持住脸上的微笑:御医都说您伤重,差点要没了命,您不用硬撑。
我…
…
我还能坚持会儿。
长念可怜兮兮地看着他。
好不容易父皇来她这儿坐坐,她想多看两眼不成吗?
不成!
叶将白微眯了眼,她脸色已经这么难看了,身子也抖得跟筛糠似的,说明他的药效很好,足以让皇帝起点儿恻隐之心。
可她强撑着说没事是什么意思?
拆他台呢?
他扭头,看了红提一眼。
这宫女比七皇子聪明多了,立马扯了扯她的衣袖。
长念耷拉了脑袋,撇撇嘴,沙哑着嗓子朝皇帝行礼:那儿臣就先告退了。
去歇着吧。
皇帝摆手,也没多看她。
叶将白斜眼瞧着,就见七殿下跟突然没了力气一样,整个人都焉了,被人架进内室趴去床上,裹成小小的一团。
隔得远,只能瞥见床上被子的形状,可是不知道为什么,叶将白有个直觉。
这傻子肯定红眼睛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