游枳接过棉片,下意识一懵。“没受伤啊。”几秒后,她一顿:“等等……喷雾?”苏冰夏准备出去了,又停下脚步:“是啊,你包里东西又不多,喷雾就压在最底下。”“……”游枳迅速换完姨妈巾,出门,洗手,翻出包里那瓶崭新的治疗跌打损伤的喷雾。罕见地沉默了。完球,她想起这瓶喷雾是怎么回事了。-三人回到篮球场,比赛已经激烈进行中。“宝!快来!”武曦激动朝她们招手。一落座。全场忽然惊呼,鼓掌。游枳侧眸望去,红色球衣的隽瘦男生,似是刚刚做了一个漂亮的跨栏,投进一颗完美球。这一进球,全员欢呼。北清校队拉大分差,令身为客场的北农,本就处于劣势的局面更为不利。“这里头肯定有不少叛徒!”武曦牙痒痒,“这些颜狗!!”观众席上,皆是一副副洋溢着青春的年轻面孔,女孩子居多,不用仔细观察,光听附近的讨论声,都能听到多是为了那道清雅隽瘦的身影而来。阮雾勾着手指纠结,悄咪咪道:“……我,我就当一秒叛徒,真的,我的心还是北农的。”游枳没说话:“……”她颇却有些心不在焉。视线忍不住往林烬染的右腿瞟,这一瞟,还真注意到,他右小腿,恰巧她踢过的位置,戴着一圈黑色的类似护腕的东西,约三指宽,加上他腿长肤白,很是显眼。若在平日,游枳肯定觉得他闷骚strong,故意耍帅。但今天……她轻轻蹙眉,视线落到帆布包上,狗东西没药不会自己买?穷到这份上了?不还坐宾利呢?再不济,上上周,北清食堂,傅教授办公室,都碰过面,哑巴了?不会说一句药在她包里?!当时她情绪上头,喷雾塞包里,那还记得起来?游枳在心骂骂咧咧。场上比赛已进入白热化,武曦男友疯了一样追分,终于在不懈努力下,追到与北清只剩一分之差。但,他的对手是林烬染。林烬染今天打法格外凶残,漂亮眉眼半压,碎发随着动作滑落又飞扬,温润面容上带着罕见的侵略性,肩宽腿长,一米八几的身高,完美发挥中锋位的优势。整个北清校队以他为枢纽,进可攻,退可守,根本没给北农校队半分反超的机会。他们游刃有余,北农拼尽全力。比赛到达中场休息时,北农落后三分。“害……优势半点没发挥出来,幸好不是正式比赛,被压着打也窝火了!!”武曦面色激愤,恨不能自己上场,替他们进球。“……你别太难过……”阮雾犹犹豫豫,她又为蒲询赢球开心,又为学校输球难过,表情那叫一个复杂。夹在她俩中间的游枳:“……”李泽西,武曦男友,跑了过来,场上疯了一般打球的健壮莽汉,柔情拍拍她的头,叫她别太生气。而后话锋一转:“游枳,你那竹马,帅也是真的帅,打球也太凶了!他以前也是这种打法嘛?”他话一落,周围安静几个度。吃瓜的耳朵一个个竖起。游枳:“……传的真快,竹马谣言都到你耳朵了?”“啊?谣言?”李泽西憨憨看向武曦。游枳一言难尽:“不是竹马,是死敌!谢谢。”她心里残存一丝微末愧疚。却更气愤狗东西不长嘴:“别说去看他打球,我不去扎漏他的球,都是看在球的面子上。”“……”“……”“那我得感谢游大小姐手下留情了?”清润悦耳的嗓音在李泽西身后响起,带着轻微的气喘,与运动过后独有的沙哑。游枳抬眸。林烬染额角汗湿,右手五指插在额发里,微分碎盖的刘海随着他的动作倒向头顶,露出弧度漂亮的美人尖。简单随意的一个动作,由他来做,率性又落拓。莫名的蛊人。游枳被他一激,嘴上不饶人:“谢字有用还要磕头干什么?”清凌凌的杏眸对上林烬染仿佛能溺毙人实际冷淡凉薄的视线。两人一坐一站,互相较劲。几秒后,林烬染垂眸。他上前两步,双手撑在游枳面前的桌子上,俯身,眼睫低垂,琥珀色的瞳仁再次对上游枳的黑眸,语调散漫:“幼稚鬼,我敢跪,你敢受么?”铺天盖地的夏日柠檬味,夹杂着运动过后的荷尔蒙气味闯入鼻腔,游枳一个没忍住,啪一巴掌打上他撑在桌上的左手!咬牙切齿:“……谐音梗去死!!”第一次学到“幼稚”这个词的时候,游枳就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