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需要,你的一碗心头血。”
“你说什么?”
李永安搀扶着林琛的手臂猛地一僵,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她低头,看着林琛那张没有一丝血色的脸,重复了一遍。
“你说,你需要什么?”
武三思也愣住了,他刚刚从希望的云端跌落,又被这匪夷所思的要求砸得头晕目眩。
心头血?
他听过剜心,听过放血,却从未听过“心头血”这种东西!
这是什么邪魔外道之法?
“林琛!”武三思的怒火再次被点燃,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林琛面前,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,那张扭曲的脸几乎要贴到林琛的脸上,“你又在耍什么花样!你当本王是三岁小儿吗!”
林琛被他揪得一个踉跄,身体的重量几乎全都压在了李永安身上。
他剧烈地咳嗽起来,每一次都牵动着体内的伤,嘴角溢出一缕鲜血。
“放开他!”
李永安厉喝一声,用尽全力去推武三思的手臂。
李豹和他手下的亲卫也瞬间围了上来,冰冷的刀锋对准了武三思的后心。
气氛,再次剑拔弩张。
“都给本王退下!”武三思头也不回地暴喝。
他身后的心腹将领们也立刻上前,与李豹的人对峙,寝殿中央这片小小的空间,瞬间充满了肃杀之气。
“王爷……”林琛抬起手,轻轻抓住了武三思的手腕,他的力气小得可怜,却让武三思的动作停顿了一下。
“母蛊……无根无源,已是……疯兽。”林琛喘着气,每一个字都说得极为艰难,“寻常药物,已对它无用。想要将它逼出,必须用一个……它无法抗拒的诱饵。”
他抬起眼,看向一旁抱着安安,满脸警惕的李永安。
“子蛊……在安安体内,而安安,是李夫人你十月怀胎所生,血脉相连,气息相通。”
“你的血,尤其是……蕴含了最强生命气息的心头之血,对于失去了子蛊和巢穴的母蛊而言,就是世间最美味的珍馐。”
“它会……不顾一切地,循着这股气息而来。”
“一派胡言!”武三思根本不信,“你分明是想借机害人性命!”
“王爷可以不信。”林琛的语气依旧平稳,“你也可以现在就杀了我。”
“然后,用公主殿下的性命,来赌我的话是真是假。”
武三思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。
又是这样!
又是这种将他的性命和姑母的性命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感觉!
他恨不得现在就捏碎林琛的喉咙,可他看着床上姑母那正在一点点恢复生机,却依旧气息紊乱的脸,终究还是不敢赌。
他猛地松开手,将林琛推回李永安的怀里。
“好!就算你说的是真的!”武三思后退两步,猩红的眼睛转向了李永安,“那你还愣着做什么?还不快取血!”
他的语气,理所当然,带着命令的口吻。
仿佛李永安的牺牲,是天经地义。
李永安没有理他。
她只是紧紧抱着自己的儿子,看着虚弱不堪的林琛,一字一句地问:“取多少?对身体……损伤多大?”
她不怕死,但她不能死。
她的安安还需要她。
林琛看穿了她的顾虑,他摇了摇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