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行。曾氏披衣起床,半夜敲开了三房的门。“娘,您老大晚上的不睡觉干嘛?”王昌海听到急促的敲门声推了推老婆胡氏,结果没推动,只好自己去应了门。“三儿,咱们就这么放过大花那死丫头?不,我不同意。”“没得她娘生一窝的丫头片子隔应我冲撞你,她还骑到咱们娘儿俩头上拉屎的道理!”曾氏紧了紧拳手,说得咬牙切齿。“娘,那死丫头的话你们又不是没听见,她威胁我要把卖侄女的事告官呢!”王昌海颇不耐烦,“莫不是您老不希望我中秀才了?”“她敢!”曾氏恶狠狠的放了狠话,到底是安静下来,不管大花敢不敢,但她知道三儿中秀才的事容不得半点纰漏。“行了娘,您回屋休息去吧,大花的事我心里有数,到时定好好收拾她!”说起那个丫头,王昌海心里也愤恨不已,要是自己被这么一个黄毛丫头给唬住了,那才真叫可笑呢。曾氏面上一喜,自己三儿最有出息,说心里有数定然是有了办法,“真的?可有办法了说来听听?”王昌海最享受他娘崇拜的目光,当下得意,扭头左右看看四下无人,便捂了嘴凑到曾氏耳边,“老二两口子不在了,本应您老最大,说什么那死丫头都得听着,但可惜二房早分了家。”“不过,她也得不了意!一屋子丫头片子没了户主,马上就要征税了,到时候她求上门来,您老还怕没有出气的机会?”嗯?!曾氏在错愕之后很快反应过来,“好!就等她得意几天!”还是三儿出息!曾氏满意了,慈爱的拍了拍王昌海的胳膊,“快去睡,别让那死丫头耽误了你的觉,影响读书。”说得好像大半夜的出来打扰儿子睡觉的人根本不是她而是顾嘉。此时村尾林寡妇屋子里,顾嘉也在正听征税的事。赶跑了癞三,顾嘉没来得及歇口气,忙马不停蹄的收拾今天的战利品。天气渐热,死了的野猪经不住久放,她必须赶紧的剥了皮收拾出净肉来,明天一早拿到镇上去卖了换点钱回来。一定要立女户王老二夫妇留下的乱摊子不小,但能安身立命的钱财却一文也无。今天她上了山,癞三来家里捣乱幸得隔壁的林寡妇帮忙,不然等她回来见到的可能就是六花的尸体了。想想顾嘉都一阵后怕,收拾好了后便割了一大块野猪肉,上林寡妇家还情来了。“大花丫头,这事你还真得放在心上,眼看着征税的日子要到了。”林寡妇见顾嘉是个上道的,便忍不住多提点了一声。而顾嘉得了消息则是微张着嘴,惊得半晌回不过神。原以为只要不让妹妹们饿死,她就可以功德圆满,想不到南山村这么个穷乡僻壤麻烦事儿还真多!头一件就是赋税。她家没田地,不必交土地税,也没有成年男丁,自然也没有丁口税,但要获得大靖国子民的资格认可权,每一户独立的人家,还必须上缴一个户籍税。以前王老二还没死的时候,户主自然是王昌河,依附他的有妻子程氏、一到七花七个女儿,交一份户籍税就可以了。但现在王老二死了,家里没了户主,又没有能立起来的男丁,大花、六花和七花就成了‘无主’之人。朝廷对于无主之人的处置不外两种办法。一是有亲投亲,依附有男丁的亲属过活;第二种无亲可投之人,则归于奴籍,可任由发卖。说来说去,还不是被卖?!而且到时候还是光明正大的卖。这消息对刚凭本事猎了头野猪,正踌躇满志的顾嘉来说,不亚于当头一盆凉水,浇了个透心凉,心飞扬。“还能怎么办呢。”说这话时,顾嘉完全是心灰意冷的呢喃,她已经对圆满完成系统任务不抱什么希望了。“大花姐你也别怕,可以跟我娘一样立女户啊!”“啊?”说话的是林寡妇的女儿春柳,小丫头十一二岁的样子,因为自家人口单薄的原因,少与外人打交道,今天收到顾嘉送的肉,内心欢喜便多了句嘴,话音一落见顾嘉投过来的惊喜目光,羞得红了脸腼腆的钻进房里去了。“哎,生为女户,死为绝户,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别立的好。”林寡妇摇了摇头,“我家死鬼死得早,我又没改嫁的打算,只有春柳一个丫头,那是没办法的事。”“但大花你年纪还小,立了女户怎么嫁人?”林寡妇顿了顿又道:“再说,女户还得以田粮入户,你家也没田地啊。”“林婶子,离征税还有多久?”顾嘉目光热切。还好天无绝人之路。穿到这个男人三妻四妾左拥右抱非常合法的封建时代,她还要啥自行车啊,只是立户还必须有田产这事短期内比较棘手。